高速火車-悲傷夜市-沈伯的音樂筆記
彼個人 眠床頂 寂寞機器的聲音
是安怎 想不起 阮的名字跟聲音
白頭鬃 老人斑 茫茫渺渺的眼神
是安怎 想不起 阿母煮吃的滋味
故鄉雖然是故鄉 跟卡早攏無同款
老頭家 舊菜市 牽手走過的田邊
故鄉咁還是故鄉 熟識的人都去叼位
離開阿母最後一面 我要欲往叨位去
高速火車 叫咱再會啦
細漢時朋友有多少 猶原住抵在這
高速火車 叫咱再會啦
窗外的風景有多少 阮還能記得名
離鄉打拼是很多台灣人的宿命。
南部到北部、中國到台灣、台灣到中國...
出外人拼得艱苦的同時,
故鄉在變,家人在老。
我阿爸是個漂泊感很重、典型的出外人,
14歲離家後,只回去過三次,我參與最後的兩次。
回老家的路上,阿爸看著窗外,眼神比景色還要蒼茫,
他回到過去的時空,正一點一滴地收拾記憶中的塵埃。
那情緒濃得足以沾染到我;
當失去了生命中相伴成長的事物,
就知道什麼是鄉愁。
而鄉愁,是一經沾染,就再也褪不掉的。
即便重回故土,與故鄉間那消失的時光空缺仍難以彌補,
這時才知道故鄉一直守護著孩子心中一塊歸屬感,
根性愈強的人愈需要這樣的歸屬感。
台灣是鄉愁之島,充滿聚少離多的家庭與漂流的異鄉人,
對任何人來說,鄉愁都是種侵蝕,
根性重的人因此喪志,
根性不重的人因此寡情,
也是長久以來台灣人的樣貌之一。
在台灣的人們,若能為出外的台灣囡仔做些什麼,
也許是守住這個地方,
讓他們的鄉愁能有附著、舒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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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火車這首歌,描述一個回台見病危老母的出外人。
探視結束,
昏迷老母仍在加護病房中等待餘燼燒完,
出外人以一貫慢不下來的腳步,
從客運轉高鐵再搭飛機離開;
穿梭在高鐵站的人群與設施中,
出外人轉頭與我揮手告別,
彼此心裏都有個底,
這回見的是他老目最後一面。
我想像著他在列車上坐定,高速往機場移動,
看著窗外風景向後飛去。
應該要有首歌來說明這樣強烈的人生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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